七月中我開了一堂關於傷寒論的課,
也藉這個機會再詳細的去認識、了解,並讀了張仲景的傷寒論,
當然我讀的版本是醫宗金鑑的傷寒論。
張仲景所寫的傷寒雜病論這本書,從漢朝之後的歷代醫家,
有非常多都有對這本書做註解。
甚至有些醫家,會有一些相反不同的看法。
這很有可能是因為張仲景只寫了某些關鍵的字句,
或者某些醫家在他所處的區域,因為患者在所謂邪氣入侵的方面不盡相同。
例如同樣是發燒的症狀,有風邪發燒、有寒邪發燒,
也有所謂的熱邪、溫熱邪、暑濕邪…等等之類的發燒。
但張仲景只寫了一個發燒,即所謂的發熱症狀,
當然如果在北方以風寒邪為外邪的醫師們,
就會認為需要去用溫熱的藥、辛熱的藥來發散風寒邪氣。
但如果是屬於像長江流域以南這一邊,
以暑濕邪氣、暑熱、火熱邪氣為主所造成的發燒,
那這個區域的醫家們就可能會認為需要用辛凉的藥,來做為除熱的用藥。
甚至當患者的熱再高一點,以現在的溫度計來說,
例如像38度半以上的高燒,可能就需要用到苦寒瀉火的藥。
但張仲景當初並沒有寫明他的病邪是什麼,
我們只能去推論以他所居住的地方,原則上應該是以風寒邪氣為主。
但是有沒有可能是暑熱?當然也有可能,因為在其他章節有提到。
既然傷寒雜病論這一本書有非常多的醫家,有非常多不同的見解,
但是現在的醫師國家考試基本上不考申論題,
而是選擇題或者問答題,這就會有所謂的標準答案。
等於說我今天考的是醫宗金鑑的傷寒論,
那我的注解跟我的認知只能跟醫宗金鑑上所出現的醫家相同。
如果我選取了其他醫家的見解,
剛好跟醫宗金鑑的見解相反或不同,這就會變成錯誤的答案。
但是大家必須知道,從漢朝以來一直到現在的民國,
大約經過了兩千多年的時間,這兩千年中出現的醫家非常的多,
而其中可以被我們後世所認可與推崇的醫家卻是少之又少的。
但在這些醫家之中,卻有可能出現看起來矛盾或者衝突的見解,
這是因為他們對於邪氣的看法不一樣,對條文的認知是不太一樣的。
像我這次在上傷寒論的時候,
我發現確實我的某些見解,也跟醫宗金鑑的傷寒論不一樣。
在醫宗金鑑傷寒論太陽上篇裡面,
張仲景有寫到所謂的不需用藥,患者自己就會好的條文。
例如條文八:“欲自解者,必當先煩,乃有汗而解。
何以知之?脈浮,故知汗出解也。”
這個條文整句都是張仲景寫的,而醫家就註解說:因為條文有寫到欲自解,
所以這個症狀有可能會自己好。但是在患者自己好之前會出現煩躁的症狀。
因此當你看到一個患者感冒又有煩躁的症狀時,
這時要用什麼藥?還是不需用藥他自己就會好呢?
張仲景就說:我們可以先把個脈。
如果發現他的脈是浮的,那我們就可以知道這個患者接下來會有出汗的症狀,
以便將造成感冒的風寒邪氣解除掉,這個就是醫家所謂:邪正相爭,作汗之兆。
這個情形就有點像另一位醫家程知所說的:‘天地鬱蒸而雨作,人身煩悶而汗作。’
當天氣非常的濕悶時,我們便會去預測接下來可能會下雨。
例如在下午後雷陣雨之前,我們會覺得整個外在環境非常的濕悶不舒服。
這是對應到大自然界的情形。而如果對應到人的身上來看,
當人體會覺得煩悶的時候,通常是要有流汗的現象出現了。
這時如果他剛好有感冒,且脈像又是浮的,
那他在煩悶之後可能就會流汗,接著感冒與煩悶的症狀就解除了。
在條文九的地方張仲景說:“病六、七日,手足三部脈皆至,
大煩而口噤不能言,其人躁擾者,必欲解也。”
這邊提到一個人生病了六、七天,代表已經感冒很久了。
突然出現整個人煩躁、甚至嘴巴沒有辦法講話,
這邊指的不能講話應該是不欲言,即不想講話而不是真的不能講話。
如果醫家把了脈,發現患者不管是手或者是腳的脈象都是浮的且有力量的,
那張仲景認為,雖然這個人看起來煩躁不安,甚至嘴巴沒有辦法說話,
但不用擔心,病會自己好的。
爲什麼?因為這個患者已經生病六、七天了,
這麼久的病程,當然身體一定會虛,所謂久病正氣虛。
此時身體出現正邪相爭,邪正俱實,爭勝作汗之像。
導致患者會出現身體煩躁不安,且非常不舒服的症狀。
這時的病人當然不想講話,甚至你問他話,他也不想回答你。
但是沒有關係,張仲景幫他把完脈之後,
發現他的脈象是浮的,認為他會自己好,不須治療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